他握着刀柄 一动不动 如同木头人般 跪坐在血泊里
原本清秀的脸庞不再俊美 只因血胭脂在他脸上绘制新妆 双目无神 直愣愣地盯着夜空
无风 无星
血腥味在空气中横肆爬行
他扭过头 看着那被自己一刀封喉 冰冷的尸体
点朱红 抹唇砂
那人是谁？为何要为他放下刀？又为什么因为他而拿起刀？
暗香晃了神 恍惚中他看到柳树下那人熟悉的身影向他走来 那铿锵有力的禅杖声同他主人般愿度化世间一切罪恶
他自然也是在他的名单上
他是僧人 他是魔头
可魔头却被僧人感化 执意为僧人放下刀具 金盆洗手 同僧人一起云游江湖
一切 本该如同话本那般美好
然而 现实给了暗香一嘴巴子
魔头杀了僧人
魔头挂着泪痕杀了僧人
魔头挂着泪痕 近乎绝望地杀了僧人
魔头 挂着泪痕 哭喊着 乞求僧人杀了他
然僧人只是微微一笑
他看着他的口型
他的精神世界 崩塌了
他近乎绝望地 杀了他
在血泊里 暗香勾出一抹骇人的笑容
数日后 少林寺门前收到僧人的袈裟和禅杖 茶馆里世人说一位少林弟子同魔头同归于尽 世界太平
却不知平日里在茶馆角落基本无人入座的席位 多了一位戴着斗笠喝酒的人
随后 消失不见
桌子上
那酒钱还残有余温